本报记者张玉上海报道

　　再度冲刺科创板，素有“蛇毒克星”之称的上海赛伦生物技术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赛伦生物”）依然有很多问题需要回答。

　　12月4日，上交所科创板官网显示，赛伦生物的审核状态为已问询。综合赛伦生物此前披露的数据不难看出，2010年以来，赛伦生物独家特效药抗蛇毒血清产品价格波动较大。以抗蝮蛇毒血清为例，2015年其价格为236.72元/支，2018年，上述产品价格已经涨至952.87元/支，较2015年增幅为302.53%。而到了2019年上半年，上述产品价格已经突破千元。

　　赛伦生物相关产品的涨价预期也刺激着经销商的“神经”。报告期各年底，赛伦生物经销商均存在提前备货的行为，各年12月底发货量占全年发货量的25%~30%。在这其中，2017～2019年以及2020年上半年，国药控股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药控股”）及其下属公司均是赛伦生物第一大客户。值得注意的是，国药控股持股90%的国药集团化学试剂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药化学”）同时又是赛伦生物2018年以及2020年上半年的前五大供应商之一。

　　独家救命药为何短期涨幅如此巨大？年底突击发货是否存在经销商帮助囤货并调节利润的情形？12月22日，赛伦生物相关负责人回应《中国经营报》记者采访表示，相关问题公司内部还在讨论，不能很快给到回复。“相关问题交易所也会关注到，我们也不能通过官方渠道先于交易所来披露这些事情。”

　　价格3年涨300%

　　成立于1999年的赛伦生物是一家专注于抗血清抗毒素领域的生物医药企业。在蛇伤治疗领域，赛伦生物拥有国内蛇伤治疗的唯一特效药抗蛇毒血清系列产品。公司抗蛇毒血清为国内独家生产及销售，属于独创独有，截至目前尚无任何国外药企进入国内该市场领域。在破伤风领域，公司拥有国内独家生产的马破伤风免疫球蛋白，用于破伤风的预防和治疗。在狂犬病领域，公司抗狂犬病血清产品用于狂犬病的预防。

　　2017～2019年，赛伦生物抗蛇毒血清产生的销售收入分别为5280.13万元、8015.45万元、8570.42万元，占当期主营业务收入的比例分别为44.16%、55.53%、59.48%。

　　在2019年9月回复上交所的问询函中，赛伦生物详细列举了抗毒蛇血清从2010年到2019年的价格变化。以抗蝮蛇毒血清为例，其2010年的价格为204.96元/支，2015年上涨至236.72元/支。2016～2018年，赛伦生物抗蝮蛇毒血清的价格分别为369.06元/支、623.21元/支、952.87元/支。2019年上半年，上述产品价格已经涨到1025.17元/支，较2015年的涨了333.07%。

　　此外，抗五步蛇毒血清2015年的价格为245.16元/支，2019年上半年已涨至982.68元/支；抗银环蛇毒血清2015年价格为316.23元/支，2019年上半年为1152.12元/支；抗眼镜蛇毒血清2016年的价格为1132.66元/支，2019年上半年为2200.86元/支。

　　那么，2015年以来，赛伦生物抗毒蛇血清相关产品为何价格大幅上涨？对此，赛伦生物方面表示，2015年医改前五年（2010~2014年），发行人抗蛇毒血清单位售价和营业收入较为稳定，单位成本略有波动。2015年开始，公司加大了产品推广力度，营业收入和净利润实现增长。但是，2015年前公司一方面营业收入和利润规模较小；另一方面自有资金不足，资产负债率较高，需要借款维持生产经营。在该阶段，公司的自有经营积累的资金实力较弱，无法承担持续增长的研发投入需求，制约了企业发展。2015年医改后，发行人结合自身情况并参考业务类似的生物制品行业企业的调价情况，自2016年开始对抗蛇毒血清价格进行了上调。

　　就此，上交所要求赛伦生物说明，其持续涨价是否涉及违法违规行为。赛伦生物方面表示，发行人在产品调价过程中严格遵守了各地主管部门关于药品调价的流程规定，调价过程受主管部门监管，无违法违规行为。

　　2017～2019年，赛伦生物抗蛇毒血清的毛利率分别为89.8%、92.56%、92.7%。

　　既是客户也是供应商？

　　从业绩表现来看，2017～2019年及2020年上半年报告期内，赛伦生物主营业务收入分别为1.2亿元、1.44亿元、1.88亿元以及0.76亿元。其中，主要以抗蛇毒血清和马破伤风免疫球蛋白为主。二者提供的营业收入占公司主营业务收入的比例分别为99.98%、100%、100%及99.99%。

　　从经销情况来看，报告期内，发行人向前五名客户销售收入占当期营业收入总额的比例分别为73.57%、51.61%、51.87%及57.87%。

　　赛伦生物方面表示，公司主要客户集中在国药等大型医药经销商，2017年开始，随着“两票制”的逐步推行，公司经销商开始分散，

　　大型经销商收入占比随之降低，因此2017年前五大客户的销售收入占比相对较高。

　　在这其中，国药控股及其下属公司始终是赛伦生物第一大客户，其销售金额分别为4525.1万元、3043.24万元、4123.61万元及1651.73万元，占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37.75%、

　　21.09%、21.92%以及21.85%。

　　值得一提的是，记者注意到，国药控股持股90%的下属公司国药化学曾先后在2018年和2020年上半年入围赛伦生物的前五大供应商。采购金额分别为62.35万元以及39.05万元，占当期采购金额的比例分别为5.87%和5.19%。

　　根据赛伦生物方面的介绍，公司对外采购与经营相关的材料主要为马匹、马匹饲料等；主要辅料为化学试剂及内外包装材料，包括胃蛋白酶、硫酸铵等化学试剂和西林瓶、胶塞、铝塑盖及其他多种外包装材料等。而赛伦生物向国药化学采购的主要产品为试剂、耗材。

　　年底突击发货

　　第一大客户同时又是公司前五大供应商的同时，报告期内，国药控股等大型经销商客户还存在提前备货的行为。

　　据悉，赛伦生物采用学术推广团队对外推广产品，并以经销模式实现产品销售。公司一般会与经销商签订年度框架采购或者经销协议，公司根据框架协议约定的价格结合具体的订单向合作的医药经销商销售药品。

　　2019年9月，赛伦生物在回复上交所问询函中提到，报告期各年底经销商均存在提前备货的行为，各年12月底发货量占全年发货量的25%~30%。赛伦生物表示，因蛇

　　毒产品涨价提前备货和2018年末公司仓库改造的原因，报告期各期末，经销商进行了一定数量的提前采购备货，导致其期末未销库存数量超过了合理库存范围的情况，且回款账期较长。该事项造成2016、2017年赛伦生物营业收入分别调整1100万元和650万元。

　　根据赛伦生物此前披露的资料，2016～2018年，赛伦生物12月发货量分别为67.85万支、84.24万支及91.59万支，12月发货量占全年的比例分别为25.68%、29.81%和30.07%。与之对比，赛伦生物2016～2018年的月均发货量分别为22.02万支、23.55万支和25.39万

　　支。不难看出，赛伦生物2016～2018年12月的发货量远远高于当年月均发货量。

　　就此，上交所要求赛伦生物说明是否存在经销商帮助囤货并调节利润的情形，经销收入是否真实。

　　数据显示，赛伦生物向经销商销售商品经常采用预收款的方式，2017～2019年以及2020年上半年报告期各期末，公司预收账款、合同负债余额分别为610.97万元、1214.22万元、751.25万元和696.50万元，主要为各期末经销商支付的预付款项。

　　赛伦生物方面表示，报告期内发行人因偶发性因素，曾经存在年

　　末提前发货情况，该部分提前发货虽然在形式上符合收入确认的要件，但是其经济实质与收入确认的形式要件存在差异。基于实质重于形式及谨慎性原则，不确认为当期收入，从而以经销商合理库存水平核定提前发货量，继而相应调整当期收入。

　　“2016、2017年末，公司的抗蛇毒血清产品存在涨价预期，在该预期下，发行人经销商于年底基于锁定成本以获得次年涨价收益目的，提出在年底提前锁定一定数量产品的采购价格，即次年涨价后该部分产品仍按照原价格结算，以实现提前备货的目的。”赛伦生物表示，

　　从商业利益角度看，该等提前备货行为短期内会对发行人次年抗蛇毒血清产品的收益产生不利影响。但是，发行人考虑维护良好商业合作关系以及紧密上下游商业关系等因素，经与经销商协商，建议其同时采购马破产品并获得认可后，同意了经销商的前述提前备货要求。

　　记者进一步统计发现，2016～2018年，国药控股及其下属公司提前备货数量分别为29.22万支、22.23万支、10.7万支；备货金额分别为807.99万元、746.66万元、713.32万元，占当年经销商备货金额的比例分别为97.26%、50.43%、18.83%。